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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親:陳永坤先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陳加忠   2005年1月20日

去年11月,回到家鄉準備為祖父遷移風水。中午在山上留守,等待時辰一到再進行遷徙儀式。在山路上一個騎著機車通過的老先生,年紀已近70歲,經過我身旁不久,突然自山路折返。他停好機車,注視著我,急切地問著:“你是不是永坤仙的小孩?”我點點頭,這時兩行眼淚自老先生的臉龐流下來,他說:“你長的好像,我小時候看到你父親的模樣,就是你現在這樣子”。“你父親是我這輩子的恩人,到現在我們全家都還談著他老人家的生平”。

父親離開此世間也近十五年,他的一生是自艱辛與困頓開始。祖父是陳家來台的第七代。第一代祖先沒有留下名字,只知是在福建金浦縣的鄉間長大。在十餘歲時,有天到田間巡視灌溉田水,被鄭成功的部隊抓壯丁而抓到台灣當兵,再隨林圮部將到竹山(古稱林杞埔)墾殖。在此有了第二代陳寄公之後 ,動身潛逃回大陸探望家人,而後就沒有消息。第三代為聰明公,鄉間傳說是個文武雙全的漢子,也是當地鄉勇的領袖。不料林爽文之亂,其部隊潰敗進入竹山,準備再轉往集集。清廷派員命令鄉團出動對抗,否則要殲滅鄉勇。面對清廷這種借刀殺人的毒計,聰明公解散鄉團,命令部眾帶著婦孺逃入山中,而個人在集集與清兵作戰,而後下落不明。聰明公留給陳家後代是一句話:“陳家子弟要讀書,能夠讀書才有出人頭地的一天!”。

清廷的報復是沒收陳家所有的財產。因此自第4代的天和公至第7代的祖父紫雲公,陳家沒有土地,世世代代為佃農。天和公對後代子孫立下誓願:”陳家要出狀元,才能解開窮貧的命運”。這個誓言代代相傳。然而到了父親這一代,他的童年更是坎坷。祖母在父親未滿週月即離世,父親交由曾祖母撫養。而父親三歲時,曾祖母又過世。祖父染病在身,因此父親自8歲開始就開始工作,到處打零工賺錢以養家,父親20歲那年,祖父則離世。祖父生前經常嘆息說父親眼神如此聰明,就是沒有錢供給他讀書。祖父體弱,三餐必須進熱食。父親每天早上準備稀飯後即下田工作。中午休息則一路奔跑回家準備午餐,然後再下田。在割稻或插秧等粗重的工作後,地主都要準備肉類以犒賞工人,父親一定徵求主人同意後用芋葉包住那塊雞肉或豬肉,帶回家給祖父補充營養。

    父親一生只有就學兩年,在他7、8歲童年,離老家5公里的道觀有個唐山師傅在那裡落腳,同時也開辦私學以教授漢文。父親在此地學會一些漢字和一套掌腳功夫。但是這個私學被日本人發現。在被捕之前,唐山師傅連夜逃走,父親的學生生涯就此停止。唐山師傅托打雜工人留下三本線裝書給予父親,一本中藥藥典、一本三國演義與一本隋唐演義。以後的下雨天,在無法下田的日子,父親逐字逐字的看著這些古籍,慢慢地增加認識字詞。在我懂事後,父親已可以看報紙、雜誌,也要求我為他買一些書本。父親的學問是這樣自修得到。

    在我童年,外祖母十分疼愛我這一個么孫。常常走到老家,拉著我的手,告訴我父親的故事。外祖父過世早,留下的家業就由外祖母管理。父親常到外祖母家打工,外祖母對於父親的人品十分看重,因此作主將女兒嫁給父親。為了考驗父親,在一年年終結算工資時,故意多放了一個銀元。那晚父親清點後發現,連夜拿著火把跑到外祖母家還錢。

    父親結婚後,家運仍是如此,沒有土地、沒有家業,即沒有未來。因此他決定到基隆港擔任搬運工。經過一年多,存了一些錢,回到竹山買下現在的家園。那時家園只是自富州大山山腳下延伸到濁水溪的一片雜木林。父親帶著陳家家族開始墾荒。先將雜樹砍下,燒炭賣錢,清出的土地種上蕃薯以糊口。以蕃薯葉與野溪旁的銀合歡葉餵豬,再以豬糞製成堆肥以改良土質。山腳下有日本人留下的小圳,每年農閒期則導入濁水溪的污泥以增厚表土。慢慢地,這些充滿大小石塊的荒地成為一畝畝田地,可以種稻、種香蕉。在香蕉價格良好的五十年代,所有的土地都種滿香蕉。父親在台中地區成為人們口中的香蕉王。家裡田地面積不見的最大,但是單位面積的產量最高,品質最好。父親不斷地將種香蕉的秘訣傳授鄉里,希望每個人都可種出好香蕉,可以多賺錢。

    在日據時代,父親年輕即成為鄉里推崇的領導人。鄉里的爭執都由他出面仲裁,他的公正也為大家信服。老家與鹿谷鄉瑞田村有條山路相通。山區人家生活更窮困,沒有土地可種稻,只有翻山越嶺挑著竹筍與山產與平地人家交換糧食。在日據後期,日本人禁止糧食交易。有個年輕的日本警察十分同情山民,每次都將警方巡查行程告訴父親,再由父親通知鄉民避開。曾經有個國小幼童受傷感染發炎而高燒不退,這位警察搭火車到台中市,在黑市買了兩顆抗生素,由父親交給小孩的父親,救了這孩子。在日本宣佈投降當日,日本派出所主管與其他警員被眾人拖出警局痛打,而這位警察一路逃跑到老家由父親保護。父親出面告訴鄉民以前的故事,從此大家主動保護這位日本人全家,不久他夫人臨盆生下一個女娃娃,村里的太太都主動幫她做月子。半年後,在出發遣返日本當日,村民一路送著他們到火車站。

    自日本撤離至國民黨政權派兵佔領台灣,台灣有五個多月是無政府狀態。鄉里公推父親為臨時領袖,組成自治管理隊。在那段無政府時期,沒有任何刑案,沒有偷竊事件。大家照常工作,社會治安一切良好。父親常說台灣人的品德本來就是如此善良。

    父親曾和鄉里父老組成迎接團,自老家步行到集集車站,再坐上22小時的火車到達基隆迎接國軍。第一批到達的部隊其士氣、軍紀令他們失望不已。在第二年的一次颱風,連接濁水溪兩岸吊橋橋面被吹毀一大塊,父親一大早帶著壯丁到山上砍竹子修好吊橋以連通兩岸。不料隔天即被大陸來台的警員逮捕,理由是“毀壞公物”。對方要求陳家付出贖金。無錢的母親只有眼睜睜著看著父親被關了二十八日,因為警方找不出其他罪名,只好釋放他。在日據時代,為了對抗日本政權,父親被關了十餘次,全部被關的日子比不上被國府政權濫捕一次。父親告訴母親,局勢已不可為,而且一定會爆發衝突,因此他退居山間。不到一年,爆發二二八事變,在那濫捕濫殺的時代,多少農村領袖秘密失蹤,他幸運逃過,那時正是他青壯時期。從此他不再出面擔任任何公職。

    在父親40歲至70歲之間,他在鄉間致力改善農業生產,希望家族鄉里能夠不受凍挨餓,希望小孩都有機會讀書。在亂世中,將希望放在未來。從小到大,父親不斷告訴我陳家祖先的傳家格言:“陳家子弟要讀書,才能出人頭地”。他的兒女也未給他失望。除了自己家人,只要鄉里小孩能夠考上初、高中或高職,雖然他家貧窮無力負擔升學費用,父親一定自己捐錢,也為他們募捐,一定要使這些小孩能夠升學。

    在五十年代的一次寒流,是竹山有記憶以來最冷的一次,早上可以看到屋頂與樹梢都結冰結霜,鄉間一位獨居老人因飢寒而往生。父親十分難過,發誓不再有此事發生。他每年努力存錢,委託國小老師調查有那些老人家需要幫忙。然後請這些老師到碾米廠訂購白米包,到棉被店準備厚被。在寒冬來臨前,由老師們親自送到這些家庭。父親一直要求這些老師不要說出。因此直到他過世第二天,這些已退休的老師才說出這些往事,也才傳遍鄉里。

    在老家的孩童每天都要走遠路才能到社寮國小就讀,鄉親們找了一塊地,但是經費不足。父親捐了6仟元,那時的6仟元是我家5年的積蓄,加上全村的捐款,這所小學終於蓋好,也就是我就讀的中州國小。

    在我國小、國中的年代,父親已是五十歲,每天有忙不完的農事。香蕉原最怕颱風,一次颱風就是一次浩劫。在颱風過後,香蕉折斷大半,一年的辛苦又成為烏有。母親望著蕉園流淚,父親招呼我穿上雨衣,搶救一些可以再生長的殘蕉。父親不曾歎息或退縮,他只有一句話:有土地就有希望,人每天就是要奮鬥。

    高中後我在台中就讀,只在寒暑假返鄉。父親白髮已增加,體力也不再如前,而在大學放榜那天,全村燃起了鞭炮。在那60年代,我是山區第一個考上台大的小孩。父親看著成績單與錄取通知單,只有淡淡地說“你要好好讀書”。

    我北上就讀大學時,兄姊都已就業,老家也不再只靠農業為生。父親也較清閒。在平時,他讀著我為他買的書,有歷史傳記,有文學小說,有經濟學與社會科學。他大量的讀書,要彌補他以前無法讀書的遺憾。在寒暑假再與我討論。在我大學與研究所的六年,寒暑假是我和父親最親近的歲月。白天一起上山工作,晚上或下雨天,父子有聊不完的話題。父親也慢慢地告訴我整個陳家的家族歷史,告訴我他自童年至成長的往事。

    自研究所畢業服完兵役,我選擇離家最近的霧峰就業。自己一直希望能夠出國讀書,但是家裡的經濟收入仍然不足以支付。父親自我考上台大那天,就拼命的為我存錢。至我服完兵役的八年內,也不過存了二十餘萬。我也只有等待,等待自己的積蓄。十分幸運,在二十八歲那年,得到了公費出國的機會,那年父親已是71歲,收到通知正好是周六早上,那天下午回家告訴父母這個消息,也在第二年辦完一切手續,準備八月底出國。但在當年舊曆年夜飯後,父親突然問起:“你要讀多久才能拿到博士學位?”我告訴他我必須自碩士重新讀起,因此大概要五年以上。那晚父親在庭院無言而長歎,但是就不肯告訴我原因。

    大姊自幼陪伴著父親,也最瞭解父親的心事,她偷偷地告訴我父親的憂心。在父親年輕時,在基隆港救起一位失足落海的讀書人,那位先生為了感恩,為父親卜算其一生命運。包括父親有多少兒女,何時有關卡要克服,而這些預言以後竟然一一兌現。在他的預言中,父親77歲有個關卡,而若不測無法度過,會有個小孩不能在他身旁。我告訴大姊,請在我出國後告訴父親,我許諾三年內完成學業回台灣陪他老人家。在父親72歲那年我出發到美國,很少出遠門的父親,親自送我至桃園機場。他一路不語,在我進入海關之後回首與他揮手,那時父親竟然掉下眼淚,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到父親流淚。

    到了明尼蘇達大學的第一個學季,我問指導教授能否三年內取得博士學位,他說這是從未有過的事,他唯一能幫忙是給我機會跳過碩士學位,直攻博士。在那段時間,自第二學季我開始做實驗,每個學季修習別人兩倍的課程。在那段歲月,每天只有4-5小時的睡眠。對父親的承諾支持我撐下去。總算在兩年後修完24門課,共計72學分,也成為博士候選人,那時我知道我將可實現對父親的諾言。在民國77年的7月,我在美國共待了2年又9個月,帶著博士論文回到台灣。這次父親沒有到機場,而在老家等待著。深夜回到台灣,回到老家已是次日凌晨,看到的父親頭髮已全白,將我緊緊的抱住,對我說的第一句話“你做到了”。父親帶我跪在祖先牌位之前,第二次看到父親的眼淚。父親對著陳家祖先的牌位告訴他們,陳家有了狀元子孫,陳家的願望已實現。

    在返台後的一年半,每週六返回老家陪著父母,父親常常握著大兒子的手,一直說著他日要將一套拳腳功夫傳授給大兒子。他還是喜歡到蕉園走走,仍不放下農務,我也仍然穿著工作服,在田間幫他挑著香蕉,父子一齊拖著板車到集貨場販賣香蕉。父親曾在眾人前自豪地說他最大的安慰不是有個博士兒子,而是這個博士兒子仍然穿著工作服,和他在田間務農。晚上兩人一定聊著好晚,母親一次又一次催促我們父子快點入睡,常常笑著說這兩人竟有說不完的話題。

    在父親77歲那年四月,一週未見的父親突然消瘦不少,帶他到醫院超音波檢查結果竟是肝癌。一向未曾生病,未曾休息的父親,一生唯一的病痛帶走了他。在7週之後,父親離開了人間。父親最後在台中榮總住院,在兩次連接大量失血急救甦醒後,父親問醫生有多大希望,醫生黯然搖搖頭,我痛哭失聲而跪倒在地。父親很坦然地接受此事實。拉著我的手,撫摸我的頭髮,告訴我他要回老家。他安慰我不要難過,他一生的期望都已實現。雖然他躲不開77歲的關卡,但是我能夠陪在他身旁,他一生已無所憾。對他而言,生死只是一個開始與結束,如同四季的春夏秋冬。而他可以面對祖先,他已實現祖先的願望,他已無所憾。對我的期望是要培養陳家下一代,培養更多傑出的子弟,也要為台灣培養更多的人才。

    救護車載著父親返回鄉間,失血過多的他已無力氣,要我們扶起他,再看一遍他開墾的土地,還有他關心的國小校園。在返家的第二天晚上,在佛號聲中,父親永遠離開了家人。而鄰居的堂叔才告訴我,父親在半年前已為自己選好了風水,在一片翠綠茶園的旁邊小山坡,山下正是中州國小。每天他都可以聽到國小的上下課鐘聲。

    在辦理後事的兩週內,每天都有許許多多人前來祭拜父親。除了鄰居親戚,還有許多不認識的陌生人。在父親離世消息傳出後,許多中年人與青年人流著眼淚告訴我,在他童年時幫助他家,幫助他完成學業的是父親。隔壁鄰村堂嬸年輕守寡撫養著5個小孩,而三個兒子是父親一路協助完成學業,三個堂兄弟都已是工程師,三兄弟堅持全家披麻帶孝送別父親。在辦理喪事的兩週內,我陪著許多陌生人,聽著他們述說父親的做人做事。父親一生做了許多事,幫助許多人,但是都未曾說出,未曾告訴我。

    父親出殯當天,庭院擠滿了人群。當靈車緩緩駛過鄉間道路,村里的男女老幼,在路旁擺著香案供著素果,全家跪拜以路祭送別父親。他們說父親已在天上,已成為菩薩。父親留給大家是無盡的感恩,由於當時的時空背景,在極權專制的政權欺壓下,他只有歸隱山林而未有功名,但是他已盡力,為此鄉里付出一生。

父親曾受過專制政權的迫害,但是對所謂的外省人並沒有成見。他常告訴我們看人不是區分他是本省或外地,而是要分辨好人還是壞人。常以那日本警察的故事告訴小孩,日本人也有好人,何況是自大陸來台的中國人。有個退伍的老兵在中州國小擔任工友,節省多餘的薪水都用以為貧苦人家付學費。這位小孩敬愛的李先生退休後仍然住在鄉下,往生後我們為他料理後事,四時祭拜。到如今自山東到台灣的李先生仍然屬於我們鄉里。

父親常說看一個人的一生有三個標準:做人、做事、做學問。父親沒有建立輝煌的功業,沒有當過一官半職。他沒有機會就學,身分證上學歷仍是“不識字”,但是父親堂堂正正的做人。而他也最敬重認真工作、誠意做事的為人態度。在他心目中一個農民、一位勞工,其人格遠勝於那些穿著一身光鮮、談吐斯文而對社會一無貢獻的官府人員。

    父親離開世間已有十四年,每年偶而都再夢見他。夢中的父親穿著沾滿香蕉汁漬的工作服,在蕉園內走著。在夢中我喊著他,他只是愉快的笑著。而在兩年前,到南部審查貸款案,又到數個蘭園解決一些技術問題。連日奔波,自二高北上返家時疲憊至極,因此在古坑休息站停車休息。在疲憊中頭靠在方向盤一下子就入睡。在睡夢中,看到父親坐在右側的位置,慈愛的笑著說:“你很好,很好,我很高興”。我猛然醒來,跳出車外望著星空。父親離世十餘年了,是不是還在天上眷顧著他的么兒。

    去年九月,參加歐洲生物系統工程學會國際會議,我得到學術論文獎,這是首次由非歐美學術界研究人員第一次得獎。返國後我帶著論文得獎證明,到父親墳前告訴他,他的么兒仍然不斷地努力,會傳承他的精神。父親有形的形體不在人間,但他無形的精神已留下來。傳承父親的精神,除了培育陳家下一代,也要培養更多的學生,培養更多的人才,為台灣培育更多的希望。

    在民國40年代之後,台灣社會充塞著恐怖。在那時候,鄉間的領導者常常無故失蹤。父親退居山間,他盡力為此山區維持一個淨土,使此鄉間都無飢寒之苦,老年人都有安養,年輕人都有工作,使小孩都有受教育的機會。他將希望放在未來,而永遠不放棄希望。在那困苦艱辛的時代,父親是巨人,撐起一塊青天。父親又如大樹,為此鄉里遮蔽著風雨。

    兒時父親的威嚴使我敬畏不敢親近。我長大後父親則如朋友無所不談,父親年邁時更感受他對我的慈愛。而在我心目中,父親是一座山,一個人格的巨人。父親沒有留下大量財產給我,他留下的是他的精神:誠懇、樸實、勤勞、節儉。他上山墾荒,在山林中掙出一大片土地。他照顧家人,又照顧鄉里。他不但要使自己能夠站起來,也幫助別人站起來。他堂堂正正走過了一生。父親傳承陳家的家訓:”要讀書識字,要出人頭地”。父親對我的期望是要培養更多的人才。有讀書,才有未來;有人才,台灣才有希望。這是父親傳承給我的精神,也是我傳給兒子,傳給我學生的精神。